马博通:一直站在舞台上便是最好的事情

发布时间:2025-11-05 00:0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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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博通

北京京剧院梅兰芳京剧团老生演员,毕业于中国戏曲学院,师承谭孝曾、李新庚、陈国卿、陈曾堃、李文才、陈志清、杜鹏等名家。

在舞台的聚光灯下,京剧老生演员马博通身形挺拔,眼神如炬。每一个云手、每一次转身,都凝结着近二十年的功底。

在京剧的宇宙里,老生是“规矩”的化身,一招一式皆有法度。而马博通,这位谭、 余两派的传人,却在这极致的规范中,探寻着一种“松弛的哲学”。

他演示一个简单的“云手”,会告诉你何为“沉肩”,其精妙不亚于一场肌肉的“机器舞”。

对他而言,京剧不是用力的表演,而是精准的控制,“京剧的美,是程式化的、放大的美。因为观众离得远,你必须通过夸张和放大来传递。比如眼睛,是‘心中之苗’,非常重要。再比如老生的俊扮,淡淡的黄脸,画上黑眼眉,眉毛一勒起来,人的精气神马上就变了。那种状态,是‘松而不泄’,在一个度里面,既松弛又不能泄劲。”

《颜真卿》中饰演颜真卿

“从山膀到捋髯,每一个动作的节奏、弧度,都在表达人物思考的过程。每一个小小的细节,都注定了美的产生。” 马博通如是说。

“这种美贯穿在所有行当。花脸的脸谱,远看气势足,近看笔锋细致,就是艺术品。我们老生是男性的代表,但这种美的原则是共通的。”

舞台的魅力,不在于迎合观众,而在于首先“取悦”那个沉浸在人物中的自己。当聚光灯亮起,这位青年老生用他的身体与嗓音,向我们证明:最极致的自由,恰恰诞生于最严谨的法度之内。

Q-北京青年周刊

A-马博通

关于变声期:

“吊车尾”的意外幸运与残酷淘汰

Q 你最初是如何走上戏曲这条路的?

A 我的家庭和天津那个有曲艺土壤的环境分不开。天津是曲艺之乡,虽然可能比不了北京的历史底蕴,但它有自己浓厚的氛围。我姥姥家和奶奶家都在南门外那片,老天津叫“三不管”,就跟北京的天桥似的,鱼龙混杂,撂地卖艺的,什么都有。我就在这种传统文化很浓的地方长大。

学戏直接是受我母亲影响。我姥爷他们喜欢戏,我妈小时候也考过戏校,但没考上。那时候考戏校挺吸引人的,等于一份工作,从十岁开始就有补助,能减轻家里负担。她条件不错,也很爱唱,没考上是个遗憾。到我这儿,小时候不爱学习,不写作业。我妈就说:“要不咱学戏试试?”我当时第一反应是:“学戏就不用考试了?”就这一句话,好像就上道了。

Q 入门之后感觉如何?和想象中一样吗?

A 我属于比较笨的那种,悟性不高。在这个行业,可能老艺术家演一辈子戏,都没几次是自己完全满意的。我们还在学习的路上追逐。我的办法就是“遍数够了”,靠死记硬背。小时候以为学戏不用考试,结果天天背词。一天排四出戏,要不停转换人物,脑子会突然断片。后来我发现一个好办法,就是睡觉。睡眠也是一种学习方式,很神奇。你放松下来,脑子还在运转,睡一觉起来,很多地方反而记得特别瓷实。这不是瞬间记忆的功夫,是需要长战线消化的。

《鉴证》中饰演光绪

Q 在戏校的学习生涯顺利吗?

A 波折不少。我 11 岁考的戏校,练功时因为自己比较“硬”,有一次韧带“嘣”一下,像弓弦一样,感觉撕裂了,恢复了好久,还带着伤考试。班里同学很多是世家出身,或者从小就开始学,比我强太多了。我接触慢、接受慢、转化也慢,在班里就一直中游徘徊,没什么亮点。我们那届男生,现在还在干这行的,可能就剩我一个了,淘汰率非常高。

但回过头看,小时候是“吊车尾”,反而让我因祸得福。比如男生都有变声期(倒仓),那时候老师带着条件好的同学出去演出,我因为不被重视,就好好休息,没累着嗓子,平稳度过了变声期。那些累着的兄弟姐妹,很多嗓子就没倒过来。

关于基本功:

“沉肩”是京剧的“机器舞”

Q 你刚才示范动作时提到“沉肩”,这似乎是京剧身段一个特别基础又核心的要领?

A 对,比如“拉山膀”和“云手”,精髓就在于肩膀不能动。你看普通人抬东西,肯定用肩膀使劲,但我们不是,我们是胳膊使劲,这块肌肉(指肩部)要完全放松。你看,就像这样(他示范了一个云手动作,肩部纹丝不动)。这其实有点像跳舞里的 Popping,那种机器舞。你看他们动的时候,肌肉不是特别僵硬地使劲,而是在一种看似不经意的松弛中,完成精准的转动和控制。我们也是这样,“拿顶”就是练这个的传统方法,现在虽然不那么练了,但“沉肩”的要求贯穿始终,打把子、身段训练,每天都需要。

Q 京剧妆容、扮相对塑造人物有多重要?

A 太重要了。从上往下说,妆容、眉毛,眼睛尤其关键,这是一个人的精神头。我们常说“眼为心中之苗”。

比如我们老生,扮的是“俊妆”,就是普通男人的装扮,淡淡的黄脸,画上黑眼睛、黑眉毛,然后“吊眉”——用带子把头勒起来。这么一勒,人的状态瞬间就不一样了,精神立刻就提起来了。普通人眉毛稍微掉下来一点,感觉就全没了。舞台需要夸张和放大,因为观众离得远,你必须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神采。

Q 这种程式化的表演,如何把握分寸?

A 这就是度的问题。程式要求我们,比如拉山膀,要站有站相,姿态是往下松的,感觉是松弛的,但“松”不是“泄”。就在这个度里面,看似松弛,但内在的劲道不能懈。每一个动作,手怎么抬,胡子怎么捋,节奏、弧度,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过程。每一个小小的细节,都注定了舞台上那种“美”的产生。

关于舞台:

“聚光灯下,首先是要取悦自己”

Q 从学生到职业演员,转变困难吗?

A 非常难。在学校学了十年,一到剧团就翻篇了。你不再是个学生,你必须立刻成为一个成熟的演员,一个“戏曲工作者”,这是一个职业,必须立刻上一个台阶。好在我的这个阶段上得还算平稳,运气不错,算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稳步往上走的。

Q 是什么支撑你面对这种压力,并持续热爱舞台?

A 有一种刺激点。比如一听到锣鼓经,有些人可能没感觉,但我会瞬间头皮发麻,汗毛倒竖,整个人都兴奋起来。这是一种共鸣。

还有就是,学了这么多年,深知舞台来之不易,必须好好把握、珍惜。站在台上,你就是一个演员,你热爱舞台。那些聚光灯、射灯打在你面前..其实说到底,首先不是为了迎合观众,首先是要取悦自己,把你理解的人物塑造好。当你自己沉浸其中,那种舞台的渲染力和饱满的情绪,自然就出来了。

《花好月圆》中饰演樊盛

Q 不同行当的“美”也不同吧?

A 对。老生是男性角色的代表之一,但其他行当各有其美。比如花脸,它的美在于脸谱的张力和笔锋。那不是随便画画,它本身就是艺术品,有内在的气韵在。离远了看气势十足,离近了看笔法细致。可能画一个小时,上台演五分钟,但这个过程就是一种艺术的修饰。

我们小时候分行当,也看条件。比如看我这脸型、身条,瘦溜,可能就归了老生。要是个胖乎乎的孩子,可能就去学花脸了。功架好的,可能就去学武生。这都是有一定之规的。

Q 对于未来,你有什么期待?

A 我就是个笨人,用的也是笨办法。就是按部就班,一步一个脚印。不能大跃进,那样自己吃不消,也容易废了。就是坚持,积攒足够,等待下一次展示的机会。干到今天已经不容易了,能一直站在舞台上,就是最好的事。

文张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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